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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喻黄】那些年勇者被烧过的裤子06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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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趁著咒術時間還沒過去,喻文州站在黃少天的床前,凝視勇者的睡顏,梳理自己的思緒。他們結伴冒險的時間並不算特別長,可是喻文州已經很習慣和這個人相處。要說這個人的性格應該是他不待見的才對。聒噪,這是他覺得最能形容黃少天的形容詞。一個連戰鬥和吃飯也能說個不停的人,實力卻非常厲害,對細節非常敏感,確確實實的機會主義者,好幾次差點就被他發現自己魔王的身份。

  越來越重視黃少天的一舉一動,喻文州覺得他好像陷進去了。魔王們都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,就是要搶一名公主回家,然而在年輕幾代的魔王裏,真的搶了公主回家的其實沒有幾個。例如輪回的魔王「一槍穿雲」,就搶了個性格火爆的戰鬥法師回去當「公主」,還是個男的。

  有了其他魔王的先例,喻文州愈發覺得自己應該拐一個勇者回去。當魔王的從來就是如此任性啊。而且真的要說,比起搶一個男人回去當公主,他覺得他更願意和黃少天在一起。

  下了決定以後,喻文州就松了一口氣,躺回自己的床上。他並不心急去把黃少天搶回藍雨,從平常的相處中也可以看出黃少天已經對他放下戒心,承認了他是他的同伴。對於鎖定了的目標,他不會急著去捕獵,這樣只會打草驚蛇。他更樂意慢慢地在獵物附近織上一張細密的網,悄悄收窄範圍,圍捕目標。當獵物發現的時候,恐怕身邊早已是天羅地網,無路可逃。這樣他就可以優哉遊哉地甕中捉鱉⋯⋯

  ***

  離開藍溪閣的領地已經大概半個月了,在路上,黃少天拿出一個小模型在手上把玩。那是藍河送給他的,一個特別帥氣的劍客模型,底部寫著夜雨聲煩。模型做得很精致,四肢關節可以活動的,能擺出不少帥氣的姿勢。

  喻文州看黃少天愛不惜手的樣子,就和小孩子捧著心愛的玩具玩一模一樣,覺得他特別可愛。「少天,你舍不得藍河?」

  黃少天點點頭,表情流露出一點不舍,還有點迷茫。「覺得有個支持者的感覺不壞,和藍溪閣的人相處很高興,而且那裏的東西很好吃,超級高興。我說,藍溪閣可比興欣好多了,不像那個葉不修會壓榨員工,公會還沒飯堂!」

  「有沒有想過加入藍溪閣?」其實喻文州心裏更想他能夠加入藍雨,可是這可不能隨便說。

  黃少天突然不說話了,他停下了腳步,認真地看著喻文州。喻文州和他四目交投,他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明亮清澈。

  被發現了嗎?喻文州心一沈,雖然臉上的表情依舊從容,心裏卻已經在想如何應對黃少天的質問,最差的情況就身份暴露,邀請被拒,然而他從未想過要放棄,就算是使用暴力也要擄他回藍雨。

  「我說,文州你不是害怕我會丟下你自己獨個兒加入藍溪閣吧?在你心中我就是這麼一個見異思遷的人嗎?你可是本少爺承認的同伴呢,我才不會丟下你這麼混蛋!不過如果你也想加入藍溪閣,那當然好啦,我們就可以一起加入了,不過如果你不願意的話,加入公會的事就在砍了魔王以後再說吧。」 

  喻文州靜靜地看著黃少天,看得劍客滿臉不自然。喻文州宛然一笑,比他任何一個笑容也真摯和燦爛。「好,聽你的。」人族劍客覺得自己的心跳得特別快,是心臟出毛病了?眼睛也有點毛病,他居然看到這個魔族身邊在散發謎樣的聖光,還開了很多白色小花,這是出現幻覺了吧。

  不過⋯⋯這樣也不錯。黃少天瞇著眼看他的同伴,也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。

  ***

  興欣丶藍溪閣和藍雨在大陸版圖上連成一線,離開了藍溪閣這個中轉站,走了一個多月,黃少天和喻文州終於來帶地圖上顯示的藍雨領地。這一個多月裏,他們收到了很多勇者紛紛去挑戰藍雨魔王,最後無功而回的消息,也收到不少關於假冒魔王的資訊。而就在他們逐漸靠近藍雨的時候,一個不知真假的消息在大陸中不脛而走:魔王並不在藍雨基地!

  就在快到達藍雨的時候,這個消息更是廣泛流傳,感覺就是真的一樣,他們頓感懊惱——嚴格來說應該是只有黃少天在懊惱。無奈已經走到目的地,黃少天他們也只能去碰碰運氣,希望魔王還待在藍雨裏面給他們揍。

  「過了這面城墻就是藍雨領地,興欣和藍雨居然在對角線,走了很多路啊,幸好後來存夠錢買馬,不然要走更久。」黃少天很希望那些流言蜚語是假的,魔王還在領地裏,不然他花了這麼多的時間橫跨整個大陸,就是白費心機了。

  「少天不用擔心,你的運氣這麼好,魔王肯定會在城堡裏等著你。」他還會陪著你走進去呢。相處了這麼久,喻文州有信心當他跟黃少天坦白的時候,黃少天會接受他是魔王的事實。

  「哼,我運氣好的話就不會被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燒衣服,我特意在藍溪閣補充了五件鬥篷,五件!是五件!你居然能夠接二連三連四連五地燒光!你妹你妹你妹你妹你妹!我說你這是故意的吧,你肯定是故意的吧!」說來就氣,黃少天好不容易平息的怒火再次被點燃。就在不久前,在渺無人煙的平原上,喻文州的魔咒三番四次失去了準頭,一口氣把黃少天所有防塵擋風的鬥篷都燒掉了,連渣滓也沒剩。

  這個「意外」讓黃少天不情不願地穿上了喻文州友情提供的術士鬥篷。鬥篷的布料和普通的有點不同,摸起來比較順滑,上面繡了很多細致的暗花,邊上還有用銀線繡的花紋,讓整塊布更顯華麗,看著就不是普通數十會穿的。為此黃少天還曾抗議,想要換一件較普通的,可是卻被拒絕了。喻文州解釋這是他們魔族傳統的鬥篷,全部都是那個樣子的,因此黃少天只好作罷。

  來到魔族的領土,滿大街的人都有著尖耳朵,其他種族的冒險者少之又少,除了黃少天可以說幾乎沒有魔族外的種族,平常稀有的魔族頓時變得滿大街都是。很明顯,能夠找到藍雨大本營的勇者少之又少,能夠進入藍雨領地的勇者更是鳳毛麟角。

  很擅長融入人群之中的黃少天難得成為了大家註視和側目的對象,這對他來說也是蠻新鮮的事情。沈浸在這個氛圍之中的黃少天,也就沒有聽出喻文州話中隱含的意思,更沒有發現他一個外族能夠輕易混入藍雨領地之中的原因。

  喻文州醞釀已久的計畫終於展開序幕,他落在黃少天的身後,悄悄地給守在城門口的士兵比了個手勢,好讓他們準備。一切都還喻文州的計畫中,按照計畫,他的身份會在城堡中才跟黃少天坦白,在城堡中就算黃少天執意要走,挽留他的機會也大很多。

  就在喻文州內心估量著現實和計畫的差距有多大的時候,步伐越來越慢。而不知不覺間領先了同伴很多的黃少天卻跟人起了爭執。

  「喂,你是誰?」一道囂張的聲音讓黃少天停了腳步。迎面是一個和他一樣同為「稀有種族」的人族戰鬥法師。那個身形高大,長得蠻帥的戰鬥法師皺著眉緊盯著黃少天不放。他握緊手上的戰矛,身體緊繃,對黃少天充滿著敵意。

  黃少天有點莞爾,為什麼這個「同鄉」會對他抱有如此大的敵意?身為同族他們不應該好好相處,相親相愛守望相助才對嗎?「我說你也是來魔族領地的冒險者,你不是來觀光的吧?你也是來討伐魔王的吧?我想跟你打聽打聽⋯⋯餵你怎麼打我!」

  那個一直皺著眉的戰鬥法師聽到黃少天是來討伐魔王的,頓時目露兇光,渾身殺氣。「魔王是你能殺的嗎?穿著婚服的劍客,我們打一場!」說罷就提矛一記圓舞棍,往黃少天打去。

  「哎你這人怎麼這樣,什麼都不說就跑過來打我,你這是什麼回事!我沒有得罪你吧?你總要給我個合理解釋吧?還有婚服是什麼意思?我連你是誰我也不知道,能不能好好把事情解釋清楚?你倒是說話說話說話說話!」一感覺到殺氣,黃少天已經拔劍架開沖著他來的長矛,他藉著撞擊的反作用力退後數步,嘴裏還在不屈不饒地向對方索要一個無辜被攻擊的解釋。

  「我是孫翔,一葉之秋。」黃少天的聒噪讓孫翔感到特別煩躁,攻擊的節奏加快了不少。不過為了堵住黃少天的口,他也斷斷續續地回答問題,寓溝通於戰鬥之中。

  因為黃少天的格擋,戰鬥法師矛尖上產生了一個冰屬性炫紋。戰法不斷迫近劍客,黃少天本來就沒有打架的意思他不得不往後退,直到退到距離喻文州只有數步的距離。

  為了避免波及喻文州,黃少天不再往後退,旋身就是一記逆風刺,劍尖劃過的弧度不大,孫翔連退兩步,躲過劍圈以及暗藏的推進。看到黃少天終於有意戰鬥,不再是剛剛挨打的樣子,孫翔的好戰因子頓時湧現,拋開那些有的沒有,一揮長矛,勢如破竹,豪龍破軍已然到了黃少天眼前。

  戰鬥展開的時候,街道早已清空,可是這條大街上的位置並不多,如果黃少天要躲過這次攻擊,身後的喻文州必定會被擊中,於是他劍橫於胸前,不躲不避,硬生生擋下這記攻擊。他感到胸前一陣悶疼,他不受控地再次往後退,跌在一個熟悉的懷抱之中。

  一個半透明的盾牌擋住了隨著距離拉長,威力減弱的攻擊。黃少天擡頭想要跟同伴說點什麼,卻看到眼前那只骨節分明的手泛起青藍微光,隨後溫暖的手緩緩貼上他的額頭。

  這個溫柔的動作卻如一道驚雷在黃少天腦內炸開,又像是一根攪拌棒一樣把他的思緒攪得亂七八糟。那個光芒黃少天很熟悉,那是讓人昏迷的法術獨有的光。震驚過後,黃少天奮力掙紮,想要逃離這個變得陌生的同伴,卻已經太遲了。

  法術強行打散意識,在視野褪色,聲音流逝之前,他聽到追上來的孫翔疑惑的問句。

  「索克薩爾,你怎麼會在這?」

  索克薩爾,藍雨魔王獨有的名號。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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